采购完毕,但天色已暗。
旅者和少女穿梭在城东的巷子里寻找着老医生留下的地址。
曦叼着糖,跟着旅者身后四处张望。错综复杂的小路相互连接,以至于像是迷宫一样叫人摸不清方向。
早知道这片城区这么乱,就不该花时间陪曦看街边表演的魔术。旅者看了看手里记录了地址的纸条,又抬头看着面前的乱巷,垂下了头。
不知多少回的询问和碰壁,灰总算到了一间小院门前。
“请问游医先生在这吗?”灰轻叩柴门。
半晌,一位少年推门,看着来访的二人。“有什么事么?”
“有位老医生让我们来这,说有游医能治疗顽疾。还请你家先生帮忙。”旅者说着,将老医师写下的纸条拿给少年看。
少年辨认了一会,把纸条塞进口袋。“没什么先生,你要找的是我。”
“进来吧。”少年没理会旅者的惊讶,挥手招呼两人进来。“记得把门带上。”
屋内。
游医查看曦脸上的痕迹,嘴里骂骂咧咧。“那个臭老头还真喜欢给我招麻烦事啊。”
“你和那个老医生……”旅者想要开口询问,被少年打断。
“偶尔凑一起打牌的,算是牌友咯。”游医在一边翻箱倒柜,一边回答灰。
言毕,从药箱中摸出一把柳叶刀,稍用药棉擦拭。“可能要先划开,有点疼,小丫头你忍着点。”
曦轻轻点头,而游医反手用刀在少女疤痕处划开一道小口。然后闭眼,把手掌贴在女孩脸上,片刻,柔和的光芒亮起,在房间里散开。
“奇迹?”旅者看着面前的少年,脸色一沉。“虽然这里是边境,但是依旧是烬亞約的境内。”
“所以呢?”
“私用奇迹不说牢狱,甚至是会被处死。想必身为国民的你比我更清楚吧。”
“我们禁止年幼的孩童饮酒,也不许他人在考场舞弊,更不说我们凑一起打牌什么的。天底下的禁令无数,一一遵守它们只是给自己套上镣铐,自找不快。”
“但是那些禁止的不至于死。”
“医者行医,天经地义。”少年没停下手上的治疗,回答旅者。“我只是比别人多会了点东西,不用不是可惜?”
沉默。
许久,旅者开口。“你就不怕我是伪装来抓捕你的么?”
“老头子接待的都是在外的冒险家,他治过的人比这小破城里加起来的都多。”少年耸肩,满不在乎。“是好是坏,是官是民,他看的可比我准的多。他叫来的人基本不用担心。”
“所以我打牌才老是赢不过那个人精。”谈话间,少年停下了手头的治疗,把镜子推给曦。“记得这些天伤口别碰水,吃的清淡点好得快。”
曦脸上狰狞的青黑色暗疤已经消失,只剩下道浅粉色的痕迹。
“多谢。”旅者把钱袋拿给游医,曦也在旅者身后微微鞠躬向少年道谢。
游医接过钱袋,从里面取出两枚银币后又把钱袋丢了回去。“一口价,用不着这么多。”
“快到宵禁了,这边乱七八糟的路你们怕是不好回去。药房边还有件没收拾的客房,不嫌弃待一晚先咯。”少年收拾东西,抬头给旅者提了提醒。“当然,去留随意。”
旅者想起了一下来时的不易,只好决定在这住下。“那……多有打扰了。”
“你们自己收拾吧,我先睡了。”少年打着哈欠,丢下在药房的两人转身离去。